奉嘉帝倒是没想到傅缨竟能主动推荐其他人,微微一笑。
“行了,此事朕自有打算,你且去彻查刺史之事,凡查探出其背后之人,通通处决掉。”
“是,儿臣遵旨。”傅缨正准备起身,跪了太久一时牵扯到了伤口。
“嘶。”她扶住了胳膊。
“你受伤了?”奉嘉帝这才反应过来。
“回父皇,儿臣无碍的。”
奉嘉帝连忙吩咐道:“去请太医。”
傅缨松了口气,还好方才令人去知会了声宫纯,想必一会儿赵太医便能来。
“你先去偏殿歇着,稍后让太医帮你处理好伤口再走吧。”
“多谢父皇。”傅缨被宫女搀扶离开了。
奉嘉帝脸色极为难堪,低声道:“杜海,去通知议阁,彻查小五受伤一事。”
“是,奴才知晓了。”
英王府内,柳仪方得知傅缨已经回了言城十分担忧,在院中来回踱步,小念迟不知为何今夜也迟迟不肯入睡,非要缠着柳仪方玩耍。
“真乖。”
“不可以吃这个。”
院内传来二人说话的声音,傅缨回来时还担心过晚会影响到二人。
“王爷,王爷回来了?你听。”听到身后的动静,柳仪方激动的将傅缨拉了过去。
“娘。”一旁摇床里的傅念迟边说边扑腾着小手,模样十分喜人。
这是傅念迟学会说话后的第一个词,傅缨此刻无比激动,双目忍不住湿润起来。
“好儿子,再唤一声。”
“王爷莫要心急,念迟尚未一岁,如今也只是咿咿呀呀学着说,还有着含糊,待过段时间,定能说的更好。”柳仪方在一旁安慰着。
“好,这段时间辛苦你了。”傅缨抹去眼泪,背过了身子。
“王爷客气了,你我之间不必言谢。”
傅缨想到了穆尔淳,于是便顺嘴提了句:“仪方,卢雪的婚事是不是已经定了?”
柳仪方有些惊讶,傅缨从前向来不会主动与自己谈起卢家的事,如今怎么关心起来了。
“姑母确实为小雪定了门亲事。”
“可是勃庚侯的儿子?”
柳仪方有些惊讶,点了点头。
“王爷怎么知晓,我并未向你提过。”
“本王奉命前去幽川查案,期间才知晓这穆尔淳竟是骏阳县的主薄,本王替你妹妹瞧过了,那家伙是个好样的。”
“能让王爷夸赞的人,想必定是靠谱的,看来姑母的眼光是极好的。”柳仪方有些惊喜,没想到二人竟还有这般缘分。
傅缨笑了笑,并未再聊过多。
“王爷既然回来了,可要沐浴、用膳,好生歇息会儿。”柳仪方询问道,上前想替傅缨脱去披风却一不小心牵动了她肩膀的伤口。
“唔。”傅缨后退了一步,强忍着异样。
“王爷受伤了?可又瞧过大夫?”柳仪方上前焦急询问着。
“无碍的,路上行刺的歹人已经悉数伏诛了。”
“我去叫大夫来。”柳仪方还是不放心准备离开,却被傅缨制止了。
“不用了,伤口在宫里已经处理过了,本王现在还有一件要事。”傅缨阴沉了双眸,随后看向柳仪方安慰道:“你们不必等本王,今日先歇息。”
顷风赶了过来,回道:“王爷,马车备好了。”
柳仪方知晓她要出门,便也没再多问了。
马车上,傅缨不断沉思着,随后吩咐着顷风:“去恭王府。”
“是。”
此刻恭王府内,也迎来了位不速之客。
“你到底想怎样?”恭王握紧了拳头,满眼愤怒的望着眼前突然闯进来的傅缨。
“大哥急什么,我还什么话都没说呢。”傅缨淡定的坐在原地,不慌不忙的喝着热茶。
明明是自己王府,恭王却感觉自己坐如针毡。
“大哥,我能活着回来,是不是很意外?”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“我回来的路上,遇到了两波刺杀,想必其中定有大哥的手笔吧。”傅缨将箭头丢到了傅缨面前,上面赫然刻着一恭字。
“你怀疑本王对你动手?”恭王不屑道,将箭头拿起来打量过后扔到了一旁。
“明明我才是长子,而你们,一个个却总想着和我争,傅缨,若非你害死了我的长子,毁了我在父皇面前唯一的优势,父皇又怎么会对我日渐冷淡起来,都怨你,我尚且未找你麻烦,你尽然还找上门来了?还寻了个这般拙劣的理由欲意栽赃本王?”
“幽川刺史不是大哥你的人吗?我擒获了他,最希望灭本王口的人,难道不是大哥吗?”
“本王确实希望你死,可这幽川出事,关本王何事?”
“别装了,大哥难道敢说自己与幽川刺史毫无联系吗?那些金矿难道没有进大哥口袋吗?”
“胡说,本王何时碰过那些东西,没有证据的事情,最好莫要瞎说。”恭王此刻已然被激怒。
“大哥与其朝我发火,不如好好想想明日如何面对父皇的质问吧。”傅缨邪魅一笑,“毕竟,这幽川刺史可是大哥当初的人力保上去的。”
“是本王当初推举的不错,可那又如何?本王此生推举的人数都数不过来,若都要连累到本王身上,岂有此理?更何况金矿一事本王又不得知,傅缨,你少在父皇面前颠倒黑白污蔑本王,没有做过的事,本王绝不会承认的。”
傅缨有些疑惑,今夜她本就是为了测试恭王而来,她能理解恭王此刻的愤怒与质问,但反而因为今夜所言,感觉他不像知晓内情的模样。
“既如此,大哥不妨好好瞧瞧这个东西吧。”傅缨扔下一封密信便离开了。